Kawasumi

【犬狼】Truth or Dare 真心话大冒险

犬狼友情向，时间1996.01（OotP时期）。

并不是个关于玩游戏的欢快故事哦。

 

 

小天狼星走进厨房，准备找几瓶酒来度过这个夜晚。

今天没有凤凰社会议，这座阴森森的老房子里只有他和巴克比克——不，不要提醒他克利切的存在，那只会让他觉得这房子更加难以忍受。虽然尼法朵拉说过她今天会抽空过来看看，但是只有梅林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有空——同时兼任傲罗和凤凰社社员已经足够挤压她的休息时间了。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要到下次会议才能看到一个能说话的人。那就意味着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感受孤独和无聊。啊，真完美。

他正要打开火焰威士忌的瓶盖，忽然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举起魔杖，紧盯着厨房的门。

“小天狼星？”

哦，是莱姆斯的声音。但是按昨天邓布利多的安排，莱姆斯今天应该在国外执行任务，所以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大脚板？”

“在这儿，月亮脸。”

然后他就看到莱姆斯走进了厨房。破旧的长袍看起来灰扑扑的，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你为什么举着魔杖？”莱姆斯问。

“因为你今天应该没有时间过来。邓布利多不是让你去法国吗？”

“看来我比你想得更有效率。另外，我去的是德国，谢谢。”他在餐桌旁坐下，一边用魔杖去除长袍上的灰尘，一边疲倦地笑了一下，“如果你想听，我还是可以再证明一下我是我。嗯……比如说你在去霍格沃茨的第一天晚上和詹姆吵架，最后不知道是你俩谁的魔法不受控制把窗户炸了，为了不冻死在那个寒冷的雨夜里，我们不得不找个高年级的学生来修窗户。不过说真的，大脚板，你知道这座房子是安全的。”

小天狼星怀念地笑了，放下魔杖，拿着威士忌坐在他对面：“有时候我倒希望有个食死徒能闯进来。”

他没有继续说，不过莱姆斯点了点头，表示他很明白。对小天狼星来说，即便是与闯入他家的食死徒进行危险的决斗也比无所事事来得愉快。

“火焰威士忌？”小天狼星晃了一下手里的瓶子，邀请道。

“不了。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那边柜子里有吐司和牛奶。”

莱姆斯看了一眼柜子——远在房间的另一端的柜子——然后念了个飞来咒，得到了吐司。他咬了一大口，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飞来咒一定是你最擅长的无杖魔法。”小天狼星评论道。

“为什么？”

“因为你懒。”

莱姆斯嘴里塞着吐司不方便回答，只是瞪了他一眼。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开始喝酒。

 

莱姆斯吃完手里的吐司，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这时才注意到桌子对面的人已经喝完了第二瓶火焰威士忌。小天狼星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瞪着桌上的空瓶子。那些灌进他体内的液体似乎并没有让他的精神状态有什么好转。莫莉说他有“间歇性忧郁症”，不过莱姆斯觉得自从圣诞假期结束、孩子们离开了之后，他的忧郁几乎是持续性的了。

“小天狼星——”

莱姆斯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他“你还好吗”？完全没有意义，他显然不好，只要还被关在这个房子里他就不可能觉得好。告诉他少喝点酒？小天狼星是个成年人，莱姆斯又不是他的监护人。而且根据经验，这类对话最后总是发展成聆听已经喝醉的小天狼星的怒吼（比如“连我的最后一点乐趣都要剥夺吗”），而莱姆斯自己有时也忍不住吼回去。他们两个虽然表面上性格不同，但是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固执。

桌子对面的人抬起头，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过来。莱姆斯看到壁炉的火光映在那瞳仁里。他想起上学的时候，那时他经常觉得小天狼星的眼睛里闪烁着火光。虽然那种表情往往预示着一场难以收拾的恶作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喜欢那双发光的眼睛。现在呢？现在是不是只能依靠对外来光源的反射才能看到一丝火光了呢？

“莱姆斯？”

莱姆斯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太久，现在那眼睛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走神了。”

“胡扯。这种蠢话骗不了我。你一直皱着眉呢。”小天狼星站起来，隔着桌子向他伸出了手，手指点在他的眉头，“你在担心什么？在德国的任务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没在担心，任务也很顺利——你知道的，只是联络外国友人而已。”他快速地说——可能有点太快了。

他的老朋友还是不依不饶：“月亮脸，你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比如说，尖头叉子和我提出要在月圆时变成阿尼马格斯的时候，你就是这个表情。所以说你在担心，而且是因为一件很严肃（serious）的事情。”

莱姆斯忍不住笑了。他还真的是在担心一件小天狼星（Sirius）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想说出来。

“真的没什么，大脚板。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喝了太多酒。”他避重就轻地说。

“因为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如果我能出去的话……”

莱姆斯感觉自己的眉头肯定又皱起来了。但他今天真的很累，没有精力进行这类对话，所以他回避了这个话题：“我准备去睡了。”

“去吧，你看起来是该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莱姆斯走进厨房，看到小天狼星在做三明治。他哼着一首不知名的麻瓜歌曲，似乎心情很好。

“唐克斯来过了？”莱姆斯问。

小天狼星回过头：“你怎么知道？她昨晚来坐了一会儿。对了你要加鸡蛋吗？”

“我猜的，因为你看起来很开心，而唐克斯总是有办法让你开心。要，谢谢。”

“难道就没有其他可能的解释吗？”小天狼星嘟囔着，似乎因为被轻易猜中而有点郁闷。

“有。如果这个不对，下一个我会猜是哈利的信。”莱姆斯笑着说。

小天狼星伸手去拿鸡蛋：“我本来准备玩噼啪爆炸牌，小尼法说她不想再烧焦她的眉毛，所以我们就玩了些麻瓜的游戏。有兴趣试一试吗？”

不知道为什么，莱姆斯就是觉得这不会是普通的游戏，他的老朋友一定准备了什么阴谋。但他还是答应了。

 

当他们吃完早饭之后，莱姆斯问：“好了，现在说吧，你准备了什么危险的小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Truth or Dare）。”

莱姆斯挑起了眉。考虑到小天狼星的秉性，这个游戏算是相当安全无害的了。只是他不明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有什么好玩的呢？他们俩应该是知道对方秘密最多的人，选真心话很难起到效果；而且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除了他们俩空无一人的老房子的话，选大冒险也没多少可做的，最危险的事情可能是去辱骂巴克比克吧。

“好吧。”最后他说。

小天狼星兴奋地坐直了：“那么从我开始。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很好。告诉我你昨晚在担心什么。”

莱姆斯愣住了，他知道小天狼星要求玩这个游戏一定是有预谋的，但是他真的没有料到他还记得自己昨晚一瞬间的失神。

他尽可能镇定地回答：“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喝了太多酒。”

“不是这个，这个不够严肃。你没说真心话。”

“我说了真心话。”莱姆斯说。在小天狼星咄咄逼人的视线下坚持说谎有点困难，但是这对莱姆斯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曾经每个月都要在这样的逼问中说出看望生病的妈妈之类的谎话。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靠回椅背上：“好吧，该你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嗯……我要你这一周都不喝酒。”

他原以为小天狼星会和他争论一番，但是他错了，小天狼星只是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莱姆斯很惊讶。

“当然，”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挥着手，好像在驱赶一只小飞虫，“现在，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莱姆斯明白了，小天狼星根本不在乎莱姆斯让他做什么，只是想继续问之前的问题。莱姆斯不会给他机会的。他选了大冒险。

小天狼星平静地说：“我要你打开楼梯下面那个橱柜。”

只是打开橱柜而已？这就是他准备好的阴谋？莱姆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向了那个橱柜。

那是个非常老旧的柜子，藏在楼梯下面的阴影里。他们入住布莱克老宅以后好像并没有打扫过这里。莱姆斯先尝试了阿拉霍洞开，柜门就开了。

“这么简单？小天狼星，这可不像你的……”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莱姆斯看到了柜子里面的东西。

柜子里面有一条黑色的大狗，很显然已经死了，因为它倒在血泊之中，血已经开始从柜子里流到地板上。那狗有一双大而无神的灰色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莱姆斯。

那是大脚板。

莱姆斯觉得自己忽然没法呼吸了，缺氧使他头晕。他赶紧扶住了柜子门。

等等，柜子？楼梯下面的柜子？大脚板不可能死在这里，因为他刚刚还在自己身后呢。

莱姆斯飞快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目瞪口呆的小天狼星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

“大脚板……”莱姆斯试探着伸出手，确认对方是有实体的，而不是什么幽灵。

“那只、只是个博、博格特。”小天狼星结结巴巴地说。他显然也被吓傻了。

“博、博格特。对，你说得对，”这解释很合理，莱姆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点好笑的东西。他转过身，举起魔杖，“滑稽滑稽。”

 

重新回到温暖的壁炉前，面对面坐下，两人都有点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小天狼星先开了口。

“抱歉，月亮脸，真的，我——”

“你知道那里有个博格特。你想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因为不相信我的话，所以就打算亲眼看看。”莱姆斯替他说完了。

小天狼星移开了目光：“我不是故意想吓你。我可以为不信任你而道歉，但是事实证明你确实没说实话，你担心的是……你究竟为什么担心这种事情？”

莱姆斯盯着桌子，安静地回答：“我最近一直很担心。我知道在这房子里呆着对你不好，我怕有一天你会忍不住出去，很可能是以大脚板的形态。但是你的阿尼马格斯身份已经暴露了，即使作为大脚板，你也不安全。”

“我不会——”小天狼星想说他不会出去的，但是诚实地说，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出去。他想战斗。他不想躲在安全的壳里。他痛恨这座房子。有时候他想去见哈利，想和他面对面地交谈（而不是通过那些充满了烦人的暗语的信）、想加入他们那个非法的防御小组；有时候他想和莱姆斯或者尼法朵拉一起执行任务，想和他的朋友们一起面对危险的敌人；有时候他只是想作为大脚板趴在公园的草坪上晒太阳。出去的冲动真的很强烈。他之前都忍住了，但是不代表他以后能忍住。

莱姆斯叹了口气：“你看，你甚至都不能说出‘我不会出去的’这句话。”

小天狼星想起学生时代的莱姆斯经常用来形容他的一个词：不管不顾。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年轻气盛，但是这种特质是他的一部分，十二年的牢狱生涯也没能改变。

他并不怕死，他似乎从来没有怕过。他把这看作是合格的格兰芬多的标志并以此为傲。但是他的问题居然给好友带来了这么重的负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从他们三年级学到博格特的时候他就知道，莱姆斯最害怕的东西一直都是月圆，半年前他也亲眼见到过*，而现在它居然变了。想到这里，小天狼星打了个寒战。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怕你觉得这么想很傻。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好好谈一次吧。”莱姆斯说。他的表情很平静——该死的月亮脸式的平静，他实在太擅长用这种表情掩饰比较激烈的感情了——但是声音好像是哽咽的，“小天狼星，我不要求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出去。因为你是个自由的人，我没有权利把你关起来，邓布利多的命令也没办法阻止你。不过请你尽可能忍耐地久一点好吗？当然，最好久到我们战胜了伏地魔……”

小天狼星想要斥责他，想要告诉他自己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不是个精于算计的斯莱特林，想要告诉他圣诞时弗雷德和斯内普对他的评价**，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决斗技术比那些狗屁食死徒都高明，想要告诉他活得久但是不快乐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他开不了口。莱姆斯很少请求他什么事情，上一次大概还是刚发现他狼人的秘密时、他请求他们不要说出去。

“不只是为了我，”莱姆斯补充道，“如果我对哈利还算得上了解的话，我敢说他一定也在担心你。还有唐克斯，她一直想办法抽时间来陪你，你猜是因为什么？如果你不想让他们也看到我们刚才看到的……”

小天狼星当然不想。哈利和唐克斯是他仅有的亲人，他一直在心里为他们保留了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而且他明白哈利也在担心他。他想起刚开学时自己通过飞路网对哈利说过的那句“你不如我想的那样酷似你父亲，对詹姆来说，只有冒险才是有趣的”，虽然事后觉得自己可能把话说得有点重，但是他没说错。可能是童年经历的缘故，这孩子的性格不像詹姆那样无忧无虑和恣意张扬，倒是有点像莱姆斯那种思虑过多的特质。哈利并非不愿意冒险（想想他那个非法的防御小组吧），但是他显然不希望小天狼星冒险。好吧，如果他注定不能当一个一直陪伴着教子的教父，至少要当一个能让教子放心的教父吧。

“我会努力。”小天狼星突然说。

“真的？”

“真的。你可以把这当做你对我要求的大冒险——本来就该轮到你了。”

莱姆斯眨眨眼，终于露出了微笑：“我看这个游戏可以到此为止了，既然咱们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不如来一局噼啪爆炸牌吧？”

 

 

当小天狼星提出要去魔法部救哈利的时候，莱姆斯并不意外。当穆迪、金斯莱和唐克斯表示反对、想劝他留守的时候，莱姆斯甚至都没有加入。

当他们的争吵告一段落之后，莱姆斯走到小天狼星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小天狼星读懂了他无声的提问。他回答说：“我努力过了。我尽力了。但是坐在这里看着我的教子走进陷阱里……这超出了我能忍耐的范围。”

莱姆斯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小天狼星知道虽然他不赞同、但是他接受了。不赞同是因为对他的关心，接受是因为对他的尊重。

穆迪的魔眼来回打量着他们俩，好像想看穿他俩究竟在想什么。然后他猛地站起来，大声说：“好吧，咱们走！”

 

END

 

*暑假哈利留宿时曾看到莫莉的博格特变成死去的家人，莱姆斯去帮她时博格特变成了银色的圆球。当时小天狼星也在场，所以我假定这是他上一次看到莱姆斯的博格特的时间。

**弗雷德在亚瑟受伤后和小天狼星吵架，小天说“有些东西是值得为之去死的”，弗雷德说“你说得轻松，缩在这儿，我没看到你有生命危险”。斯内普说小天狼星“不能为凤凰社做任何有用的事”。我并不觉得小天狼星真的会生弗雷德的气，但是这两个人的话肯定对他有影响，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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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HP5的时候我一直有个疑惑，小天狼星这种性格，应该是在家里连三个月都待不住的人，他为何从九月开始一直到来年六月都乖乖躲在布莱克老宅呢？他显然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所以总应该有其他原因，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阻止了他。于是我就从犬狼的角度做了一个解释。写的时候总觉得莱姆斯的劝说那段有点琼瑶剧，但是又觉得像他这种喜欢压抑感情的人偶尔一次真情流露才能打动他的好友，所以还是这样写了，希望大家不觉得OOC就好……Truth or Dare在外国的玩法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根据维基百科的介绍写的，如果有问题请务必告诉我~